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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我的父亲
■陈军
很想写篇纪念父亲的文章,可是总不能如愿,也不知从何处下笔。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十多个年头了,他去世时仅有五十二岁。那时,我们兄弟仨还小,无论对我们这个家庭还是对我母亲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山崩地裂!
父亲是一位军人,一个目不识丁的军人,他是继抗美援朝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批义务兵。仅管他大字不识几个,但他还是从士兵一直当到上尉军衔的连长,年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工程兵学校学习了一年。
那时,当军官并不一定都要认识字,只要根正苗红,刻苦耐劳,真干实干,就能提干。我父亲就具备这样的条件和品质,三代贫农,家境一贫如洗。听我奶奶说,父亲当兵时只穿家里一件裤衩走的。由于父亲知道旧社会的苦,他才有了吃苦耐劳和知恩图报的为人品格。父亲是工程兵,长年累月在福建前线山洞里打坑道,由于工作劳累和过度吮吸大量的粉尘,他得了矽肺病,由于当时医疗条件差没有及早发现。父亲为人直爽,性情刚烈,由于不敷衍处事,就像军旅作家李存葆写的《山中,那十九座坟茔》中的人物郭营长,所以受当时政治斗争的冲击和影响,一九六九年夏复员回乡。
父亲复员回乡那年,正遇上家乡发洪水。天像塌了个洞似的,雨没日没夜地下着,眼看圩埂要溃堤了,父亲和乡亲们不顾一切一同抗洪抢险,顶风冒雨战斗在圩埂上。圩埂破了个口子,父亲指挥把生产队唯一的一条木船堵在缺口上,然后带头跳进水里填草包堵漏。由于洪水太猛,圩堤还是垮了,父亲他们连人带船一起被洪水冲进十多米远的水里。幸亏父亲水性好,才安全脱险。圩埂还是溃破了,洪水淹没了已成熟的稻子,为了把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父亲和乡亲们一起拿着镰刀乘着小船,来到被水淹没的庄稼田间,一个猛子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割出一把把稻子来,然后运上岸晒干。就这样,艰难地度过了灾年。
不久,父亲去了一家粮站打工。粮站很小也很偏僻,老少职工加起来就十来个人,当人家知晓父亲是当兵出身,又在部队当过连长,所以人们都尊敬他。然而,尊敬他的主要原因还是一件事件的发生。上缴公粮的季节一到,大批群众就挑着担子来到粮站,队伍站得像蛇一样长,谁都想先交了粮食旱点回家。这天,一个秃顶男子挑着稻子不站队就来到磅秤旁,气势汹汹地对当过磅员的父亲吼道,“给我过磅。”父亲说,“人家都排队,你咋不排队?”秃顶男子把眼一瞪说,“老子交粮从来不排队,不信?你问问他们。”说话时,嘴里唾液飞溅,脸上蛮肉横飞,别人知道他是个无赖都回避他的目光不敢作声。父亲说,“你不排队,就到旁边呆着去。”说完不理会他,就给别人过磅。秃顶男子见有人竟敢不买他的账,便恼羞成怒,用手按住磅秤不让父亲工作。父亲见此,就大声呵斥他把手放开。秃顶男子根本不把父亲看在眼里,毫不理会,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要向父亲挑战。父亲不顾在场人劝阻,硬是把秃顶男子拖到一旁,秃顶男子也不示弱,俩人就摆开格斗阵势。父亲毫不畏惧,冲上前一个擒拿格斗就把秃顶男子摔倒在地上。父亲骑在他身上,手按着他脑袋问他排不排队了,秃顶男子点头称是。原来这人在乡里一惯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对此,群众拍手称快。从那以后,父亲在这一带名声大作,都说陈连长为他们除了害。后来,粮站收购秩序也好了,再没人敢捣乱了。
一年后,父亲被组织调到公社当武装部长,母亲领着我们回到老家。从那以后,父亲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渐渐地少了。为了工作,父亲很少回家。有段日子,我感到心里空荡荡的,一到傍晚我领着弟弟站在村头朝大路上眺望,希望看到父亲的身影在我的视野里出现,可每每都令我失望而归。
父亲是个细心的人,每次回家都要带点糖果之类吃的,说实话,我们既想糖果吃也想父亲回家团聚。记得有一年夏夜,母亲带我们兄弟仨人在外纳凉,我已在凉床上睡着了,朦朦胧胧中被人轻轻推醒。原来是父亲回来了,他背回两只大西瓜,叫我和弟弟起来吃。我们吃着又大又甜的西瓜,好不高兴。父亲经常夜里回家,清晨就匆忙走了。有一次我问父亲,晚上你走夜路你不怕鬼吗?因为父亲回家走东边路要赤脚过条河流,走西南边要走一段坟茔地。小时候听说河里有水怪,坟茔地有鬼魂。父亲说怕什么?世上只有鬼怕人,那有人怕鬼!再说我带枪了,枪可震邪!父亲当时有两枝枪,一支“五四”式手枪,一支半自动步枪。父亲经常带着它带领民兵训练打靶。
当年,我的老家所在地有驻军,但交通不便,每次出行,军车都要过轮渡,一头拴一根钢丝绳,把渡船上的汽车拽过来再拽过去。于是,地方和部队合资在西河上建一座大桥,由于父亲是军人出身又和部队关系处得融洽,组织上便安排他出任造桥工程总指挥。那时,条件极为艰苦,父亲却又像回到了部队,他同工人们同吃同住,一干就是一年多。当大桥顺利通车时,父亲也累得吐血住院了。本来身体就有病的他再次伤口复发,后经多方检査除有其它疾病外,还被确诊为Ⅲ期矽肺病。那年,父亲才四十四岁,而他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工作了,并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
父亲退休后,不忘村里的发展和建设。那时,我们村很穷,八十年代初期,连电灯都不通,别的就甭提了。父亲就组织村上人集资办电。他说,通电了,抽水、碾米、打稻谷等农活的事就好办了。他拖着带病身体到处求人买电杆买电线,跑了大半年,凭着他当干部时处的老关系,终于把村子里的电接通了。电灯亮晶晶的那刻,村里真像做喜事一样互相庆贺!如果这些事放在现在,他定能被评为扶贫新闻人物。几十年过去了,上了年纪的村子人,至今还念念不忘父亲做的这桩事,说起来如数家珍。
我就是十六岁那年顶替父亲到工厂当工人的。那时,我刚读完初中。报到的前几天,父亲再三叮嘱我,要好好工作,多学技术,尊重师傅,团结同志,并拖着带病的身体从乡下把我送到县城。父亲的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同时,我也按照父亲的话去做的,从一名普通工人做到了厂长。三十四岁那年被评为省劳动模范。两个弟弟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一个通过考试成了机关干部,一个成为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但是父亲没有看到这些,他走得太早了。我想如果有在天之灵,他一定会高兴的。他的孩子们没有使他失望,他们正像他所期望的那样,成为社会有用的人。
每到清明,我和弟弟们一起都要回老家到父亲的坟头上看看,添一锹土,烧几张纸,以表达心意。父亲的一生是短暂的,但他是不平凡的,他把做人的品质和精神传教给了我们,鼓励我们端端正正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我们敬仰父亲!我们更怀念父亲!
作者简介陈军,年5月出生,曾经当过工人,会计,厂长。现供职于安徽省无为市经济和信息化局。在《中国交通报》《中国老年报》《安徽工人报》巜新安晚报》《巢湖日报》等报刊发表过小说。《同步悦读》是一个面向全球发布的新时代微媒体。每日更新,主推原创,分享精品;不唯纯文学,只重悦读性;读好文字,听好声音,欣赏有魅力的音乐。年6月2日被搜狐网站正式列入合作伙伴,发表在同步的作品,除微刊阅读外,同时拥有众多的网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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