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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鲁雪梅,发放镇九年制学校教师,喜欢写作,喜欢看书喜欢瑜伽。
03小说连载·《月落了》作者鲁雪梅第三章大姐结婚了
岁月如梭,期末考试又到了。考试第一天正好怡然大姐结婚,怡然也不能去参加姐姐的婚礼。
陆怡然有两个姐姐,大姐陆怡琴,今年22岁,已长得楚楚动人。高挑身材,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白净的皮肤,再加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见过她的人没一个不说她漂亮。
因为大姐人漂亮所以从小就爱收拾打扮,但打死都不爱学习,所以小学四年级刚上完她就死活不去上学。当时怡然小弟弟刚出生,家里正好缺人手,最后大姐就辍学在家领弟弟了。虽然小小年纪,家里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父母也没得说什么。当时奶奶还能腾出手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对家里也是一大贴补。
陆怡然的二姐陆怡楠,她小名楠楠,与男谐音,希望怡然妈妈生个男孩。当时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她看着姐姐不上学了,她也哭着喊着不上学去,她说姐姐不上学有人会欺负自己。其实这都是借口,主要原因是她也不喜欢学习,做不上作业还得挨老师批评和打骂。
怡然父亲坚决不同意陆怡楠也辍学,每天打着她也要去学校。最后父亲答应她,小学毕业后可以不再上学。好不容易小学毕业,她从此再没上过学。陆万海看着两个女儿相继辍学,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当年想读书却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孩子们却不想读书。不读书也好,两个姑娘在家干点家务,对父母也是一大帮助。
陆怡琴的漂亮、能干,远近闻名,两年前就被邻村的小伙子-何虎相中,何虎今年23岁,身材高大魁梧,是劳动的好手。何虎的父亲和陆怡然的父亲是一起钻过窑洞的伙计,前几年因为咳嗽、气喘,经医院检查,最后诊断为矽肺病。他一听自己病得不轻,就想早点给儿子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他早听说陆万海有一个姑娘,漂亮能干,年龄和他儿子差不多,她就托人来陆家提亲。
陆怡然父亲一听是熟人,也知根知底,真可谓门当户对。再说怡然父亲见过何虎,待人礼貌、热情、为人诚实,怡然父母就爽快地答应了这门婚事。
今年何虎的父亲感觉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几次催促把这婚事办了,他也就心歇了。最后两家商议,把结婚仪式定在元月八号。
元月九号,陆怡然刚考完第一堂试,她看见妈妈在教室门口徘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的妈妈穿了一身合身的新衣服,妈妈今天没围那个常围在头上的、带农民标签的围巾。平日里妈妈总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涤卡外套,围一条墨绿色围巾,两鬓已有的白发偶尔在围巾边钻出。
陆怡然差点没认出妈妈,幸亏妈妈手里提着父亲常给她送馍馍的提包,陆怡然小跑过去迎接妈妈,她接过妈妈手里的提包,提包沉沉的,不用说里面肯定是好吃的。
“我明天试考完就回家咧,你就不用来了。”怡然提着提包,和妈妈说着走向宿舍。
“今天你二叔的车要进城卖煤,我顺路就坐上了,给你带了点席上剩下的肉菜,你吃饱了,好好考试。”妈妈边说边接过提包,准备取出好吃的让怡然吃。
怡然的二叔陆万财,比陆万海小两岁。弟兄两个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只是陆万财身体壮实些。再说陆万财有哥顶着家里的大梁,娶媳妇,生孩子都顺理成章。生活中也没受多少苦,所以他看上去比哥哥陆万海年轻五六岁。
陆万海跟着叔父钻窑洞背煤的时候,陆万财赶着生产队的羊群在山里放。十天半个月还能回家准备点干粮,偶尔有些母羊难产或者一些羊翻山穿林的时候身亡的,他们一起放羊的人就能借此机会宰割这些羊来改善一次生活。虽然别人见面就带着嘲讽叫他放羊娃,但比起背煤受苦的大哥还是好多了。
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他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一边经营责任田,一边去城里卖煤。他有一个儿子就是陆一学,两个女儿,小日子过得也很红火。
怡然妈妈大字不识三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从来不知道怎样鼓励或者开导怡然学习,她只知道让孩子们吃饱穿暖,才能安心学习。她看了看怡然的脸色,知道怡然这次考试应该不错,也没多问考试情况。
过了三天,期末考试成绩就出来了,陆怡然果然是班里第一名,她除了高兴就是着急,她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含辛茹苦的父母和每周六总坐在庄门前大石头上等她回家的奶奶。她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回家,以前骑车那么费劲,今天车子好像轻快了许多,像充了电一样迅速。
今天放寒假了,放学本身比以前早点,再加上骑车速度快,她比平时回家早了许多。刚转过街道,她就看见奶奶在庄门的大石头上坐着,朝她来的方向展望着。一看见怡然的车子,奶奶就从石头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高兴地告诉怡然:“你妈妈说你今天就放假,我估摸你来的早点,我把饭早就给你做好了。”
怡然看见奶奶走来,就从车子上下来。自从陆怡琴结婚后,这屋里也空落落的,奶奶有事没事就蹲在庄门前的石头上。也许在等怡琴回娘家,也许在等怡然回家,也许在等离家出走的爷爷回来。
自从上高中以来,怡然每次回家都忙忙碌碌,半年时间都没认真看过奶奶了。此刻陆怡然发现夕阳下的奶奶比以前老了许多,心里对奶奶有说不出的怜悯。奶奶头发全白了,就连嘴角的皱纹都增加了不少。
其实自从陆怡琴决定结婚的这几天,奶奶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倍感孤独。一个人在家里,她总会放声歌唱,至于唱的什么歌,只有奶奶自己知道,家里的人也听不懂。
陆怡然明显比以前瘦了好多,奶奶心疼地看着陆怡然问这问那,她和奶奶边说边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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