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员求职招聘微信群 https://zghy.org.cn/item/456153100791500800啊，矿山......
文/胡铁
02哄走徒弟后，我忧心忡忡地往家里走去。我家底楼有个杂货铺，老板吴妈，利用住家在外侧开个门，成了小店，经营一些粮油酱醋等生活必须品，也兼职一下“守路护院”的职责。小店门前搭个凉棚，摆着几个旧凳，平时成邻居闲聊的场所。这时看见有六七个街坊围着一盆杠碳火在打发时光。
我有点不高兴这吴妈，你不是守路护院吗？怎么最近到我们家门口发小广告的还多了？弄得楼道到处是纸片，完全失职哦！
我招呼也没打，径直往楼道里走去，却听到几个声音在叹：“哎，都关了，这下全镇就完咯。”“以后我们这里，人都走光了，就跟农村没区别了。”“可不是吗？都靠这点煤炭吃饭，没了矿，还怎么办呢？”这堆邻居果然也是在聊这个事。
听到这些，我站住脚，话题的兴趣驱使我不得不返出楼道，跟着一堆邻居一起闲聊，心头也盼着说不定能聊出点什么希望来。吴大妈又从家里拿出一根凳子，让我坐下。都是熟人，也不需客套，自然地攀谈起来。
“李师傅，你是矿上老工人了，你们单位是怎么说的，矿上真要全关吗？说来大家听下。”刘胖子看着我。
我能说什么呢？现在啥都不明朗，我们也是云里雾里，自己的前途也未卜。我摇摇头，立即看到几位一脸的失望。
“看看吧，这么大个国企，这么多工人，政府应该不会抛弃我们的......”我费力地吐出些无关紧要的话，大家顿起一脸的嫌弃。
“哎！可惜哦，我家老头子死得早，老大奇娃找个向阳村农村的媳妇，原来都说”半工半农，辈子不穷”，大家都靠着矿上过日子，矿上都散伙了，这下农村也不好过了哇。”
家属王大妈的忧虑不是空穴来风。她丈夫在多年前的井下事故中丧生，她怕两个儿子被人嫌，自己便守贞节孝不改嫁，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大儿子在我们公司的另一个单位上班，娶了个当地农村的姑娘；二儿子读书成绩好，考上大学出去工作安家了。
这老大甚是让人头疼，家里媳妇当权，媳妇每月把工资都“挤”干了，抽个烟也要每两天发一包烟的钱给他。听说王婶心疼儿子，悄悄地用自己不多的养老金补贴他，可这儿子不知咋想的，却把钱都给了媳妇，太“乖”了点，真有点那啥扶不上墙！可以想象，若是工作上不利的话，够得媳妇嫌弃了。
“王婶啊，你儿子那些算啥事？医院中那些工残的人，对了对了，那些职业病的老矽肺病人，那个才惨。”吴妈摆弄她摊上的杂货，一边说到，大家都一阵唏嘘。
可不是啊，当井下一线矿工，真太辛苦了。
我记得很多年前，医院看望住院的一位朋友，路过放射科的时候，有熟人在招呼我：“李师傅，来，帮个忙。”
我一看，是另一单位的杨昆，问他什么事。他指了指放射室里面，说他爸可能不行了，现在医生让推去照个片，然后查个血鉴定一下，人已推进去，需要翻下身啥的，一个人不好弄，叫我去搭个帮手。
他父亲是我们单位退休已久的第一代老采煤工，我欣然答应。
跟着他来到透视机器前一个平台，看到他父亲已经躺在台上，那个模样，我看后差点哭了起来：眼窝深陷，人瘦得变了形，除了血管纹路清晰，浑身瘦得几乎看不见一点脂肪组织，简直如同......一张薄布单盖在一副骷髅架上；眼和嘴张得老大，努力想吸进每一口空气，但已听不见呼吸声；目光已无神，浑浊而呆涩，白蒙蒙的；除了舌头一动一动的，都怀疑是还活着......老爷子看来时日无多了。
矽肺病是种职业病，以前工作环境和保护措施较差，采煤时人的肺部大量吸入煤炭粉尘，积在肺部不易消化，日久天长，肺部就逐渐硬化了。听人们说，这种病人临终时是最难受的，一时半会还落不了气，又吸不进几口气来，活脱脱一个死缓......
这煤矿工人啊，不知是谁说得好：他们和煤炭一样，燃烧了自己的生命，点燃了万家明灯！
现在，通过逐年不断地改进，综采机械化已替代了过去的老式人工采掘，职业病防护、防治也大为提高了，病例也逐年下降，煤矿的工作早已走上正轨而今非昔比了。可眼下，却遇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关闭......自然而然，谁都会想不过味儿的，噫！
不单这些，更让人心堵的是，医院看望病人的时候，住院部的楼道中有人招呼我。定神一瞧，轮椅上有位“老大爷”，是谁我却认不出了。正在我脑海中急速搜索时，他开口说：“李显云，你认不得我了么？我是......”
没等他说完，“王全！”我终于从这熟悉的表情和声音中辨识出来这位老同事，几乎惊叫起来。
他是我们单位的一名钳工工友，岁数我和差不多，在十几年前一次检修中，因为现场指挥的人和管控电闸的人之间口令没配合好，他和另一名工友在检修中，被巨大的风机叶片打晕。另一工友当场丧生，他昏迷十来天后，总算抢救过来保住了一条命，可已经半身瘫痪，经过两年多的调养，慢慢恢复后才可以下床坐轮椅了。
看着王全这模样，我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回想起当时的他，高高的瘦瘦的，白净净的，精神抖擞青春飞扬的帅哥。眼下，因为久坐轮椅，瘫痪的下肢早已萎缩，而上半身却显得浮肿虚胖。长期的忧伤使得他顶发所剩无几，四十几岁的年龄，看上去却像已过了花甲之年了......
他告诉我，受伤没多久，老婆便离他而去，孩子是他唯一希望，法院便断给他家抚养。他现在由单位出钱，父母在照看，父母也都七十几了。还好，孩子已长大，读了技校后就等单位照顾招工。现在，医院中，平时在单独的病房里。烦闷时，就转着轮椅坐电梯下楼到底楼的花园中看看，活动区域就这么一点。生活早已跟不上时代，用个手机只会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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