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的微笑
思念,的确是另一种形式的忧郁或焦虑。
——吴念真《这些人,那些事》
在《读库》中,吴念真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他在出发去当兵的前夜,去和女朋友告别。她已经为吴念真准备了一千多个信封,希望他每天寄信给她。她正在一个个信封上写自己的地址、贴邮票。“那时候一张邮票两块钱,一千多张信封是两千多块,她五个月的薪水。”离别的晚上,两人没有讲话,一直在信封上写地址,女朋友写得累了,趴在桌上和衣而睡,吴念真给她披上衣服,继续写……
后来吴念真在发表他的第一篇小说的时候,他妹妹把他的名字从“文钦”改成了“念真”,以表思念女友阿真之意。然而这对有情人终未成眷属。吴念真说他一辈子都没有拉过她的手,等吴念真再见阿真的时候,两人已过中年,阿真还大大方方地跟他借钱。
过去岁月的点点滴滴,养育他的亲人,陪伴他成长的朋友,艰苦岁月里的战友,青涩的初恋,还有那让他魂牵梦萦的故乡…便汇聚成这本薄薄的小册子《这些人,那些事》。
故事开始于矿区。父亲十六岁那年进入矿区,为了照顾一对丧子的夫妻,给人家做了义子,从此就丢掉了自己的故乡。母亲的第一个小孩四个月不到就夭折,从此以泪洗面。从小体弱多病的他在与死神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后侥幸活了下来,三十年后,他还活着,而且要结婚了,婚礼时母亲坚持行跪拜一百次的大礼以谢神恩,然后浑身颤抖地给大家唱《旧皮箱的流浪儿》。他考上了初中,最终上了大学,走出了矿区。风风雨雨的日子里,心里最放不下的,永远是矿区,有目睹死亡的琵琶鼠,有在山间小道打蝙蝠的小伙伴,有在路边相互拥抱哭成一团的妈妈们…那片贫穷但是像梦一样魔幻的土地。
他就是吴念真,被称为台湾最会说故事的人。读吴念真,感觉他永远都奔波在流浪的路上,因为他见过太多的人,他目睹过太多的死亡,他经历过太多的故事,他用手去触摸历史与时代,他用心去体验悲欢离合。丰厚的阅历积淀,历练成简洁的文字,给人惜字如金的感觉,正是这种简洁,传达出他的自信,不需用华丽的修饰便可描绘出人心的温度。我们会永远记住那个为帮助两个士兵自己挨骂的女孩阿圆,记住她在阳关灿烂的春天里的笑容;记住那个在华西街画看板的男孩,多年以后,他又邂逅了当年在他们男生宿舍听收音机唱歌女生;记住那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未遂犯”,和陌生的女孩在街头抱头痛哭……“请你不要哭,我也和你一样孤独,寂寞伴我到日暮,快乐伴我在迢遥路……”
后来矿区的那群人都老了,纷纷告别了矿区,“几十年的人生,一转头什么都没有了”。三四十年的矿工生涯以后,他们都病了,得了矽肺,医院。疾病让他们生不如死,死亡成了一种超生,一种享受。他们偷偷地抽烟,当护士突然出现在面前时,父亲偷偷把手藏在背后,像一个怕被责骂孩子一样一样,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回忆是奇美的,因为有微笑的抚慰,也有泪水的滋润”。哭着开始,笑着结束,谁又不是呢,除非你到头来都没有弄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活过。“选择什么就要承受什么,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或许思念,但是不要留恋什么,更不要遗憾什么。
文/沉思的帆
编辑/侵晨
“回忆是奇美的,因为有微笑的抚慰,也有泪水的滋润”。不由想起路易斯·赛普尔维达在《读爱情故事的老人》中有这样几句话:“好多次,他都听人说智慧会随着岁月的累积而降临,他等待着,深信那样的智慧会给予他最想要的东西:能够驾驭回忆,而不落入它们经常设下的陷阱。”
然而我们却经常一次又一次落入这个陷阱,时而嘴角上扬,时而眼含泪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有时候会想,生命里某些当时充满怨怼的曲折,在后来好像都成了一种能量和养分,因为若非这些曲折,好像就不会在人生的岔路上遇见别人可能求之亦不得见的人与事;而这些人、那些事在经过时间的筛滤之后,几乎都只剩下笑与泪与感动和温暖,曾经的怨与恨与屈辱和不满仿佛都已云消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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