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号下午,“爱飞翔·乡村教师培训”年上海站开班仪式暨电影《我的诗篇》华东师范大学首映式,于思群堂隆重举行。不少沪上文化界人士出席了本次活动,《我的诗篇》导演秦晓宇和吴飞跃,以及片中的工人诗人陈年喜和邬霞,民谣歌手孙恒都来到现场,同时现场还迎来了一批余人的乡村教师,爱飞翔全国发起人崔永元也出席活动,并在《我的诗篇》首映式开播现场版的“小崔说电影”。以下的文字根据现场语音整理,有删节。现场访谈PART1:小崔自话小崔妙语调侃观众大家应该特别累了,我刚才偷偷看了一下,在看电影的过程中有些观众在睡觉。不过我相信导演和我都不会太伤心。你说我们创造一个好的社会的标志是什么呢?那就是老百姓想睡觉就睡觉。所以说,如果你们看《我的诗篇》,你们可以陶醉,你们觉得是一特舒服的气氛,你们睡得死去活来,然后不停地做美梦,我觉得做这个电影的目的就达到了。倒是,如果你不困,你瞪着眼睛,看着银幕,看着这里面的悲欢离合,你是真睡不着。小崔从自身例子感慨农民工等弱势群体生活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农民工才有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生活。我是前年离开中央电视台的,我离开中央电视台的时候我就几乎没有节目了,我的节目都被关了,你(孙恒)学校还在呢,我那些节目就没了。我们后来把它当作正常,当作一个社会变革中的正常,就是通过这种风雨飘摇、左右摇摆、前进后退,慢慢地达到一个均衡,达到一个所有人都满意都满足,最后能跟社会一起共进退的这么一个状态。小崔自话工人诗歌产生原因说到打工呢,无论我们的故事、影片、报告文学,把它描述得多么秀美,其实大家都知道,现在打工的状态不尽如人意,报酬不高,劳动风险很大。除了工资待遇的不完美,还有很多心灵上的挫伤,这是实实在在的。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诗歌就特别起作用?下面我们就来看看电影主创们是怎么说的。崔永元PART2:小崔对话工人诗人陈年喜关于工作环境崔永元:你那个,爆破时怎么连口罩都不戴上?陈年喜:那个地下,我们一般工作的矿区都特别深,有时候下到地下两千米,那个空气特别差,噪音特别严重,如果戴着口罩就会没有办法呼吸。很多的工友因为这样的环境,造成耳鸣耳聋,还有因为粉尘造成的矽肺病。关于诗意崔永元:这是实实在在遇到的事情。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您哪来的诗意呢?陈年喜:其实我觉得,人是一个特别复杂的东西。很多东西是有逻辑的,但是人是没有逻辑的。我到过很多很多的地方,都是边毛之地,遇见过很多穷苦的人,他们吃饭都成问题,但是他们有一些操守,有一些对生活的态度,其实跟生存本身关系不大,而那些东西,大概就是“诗”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写诗,去表达这些东西?我们需要一个出口,我们心里面种种对生活的态度,对生活的种种想法,需要通过诗去表达出来。关于诗歌是否有用崔永元:您觉得您的诗有作用吗?陈年喜:其实没有什么作用,就像抽烟和喝酒一样,它娱乐的只能是自己,伤害的还是自己。崔永元:你刚才说,伤害的也是自己?陈年喜:因为这个东西(写诗)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的实际的利益,对你的生活它不会产生一些物质上的利益,这是首先一点。另外因为文学和诗歌在这个时代非常的式微。但是,你要在这个上面(写诗)花很多的心思,很多情感的投入,和文字的历练,其实在物质上面来说,写诗是和物质生活是背道而驰的。崔永元:工友们会觉得你的诗有用吗?陈年喜:他们就觉得和他们打牌、抽烟一样,你有你的出口,我有我的出口,你的出口是写文字,我的出口是打牌和抽烟,都是解压,都是一样的。崔永元:你觉得是一样的吗?陈年喜:我本人觉得是有一些不一样。但很多人觉得就是一样的。崔永元:你本人觉得不同之处是在哪呢?陈年喜:我觉得我的不同之处是在于,我们的那种生活,我内心里的那种苍凉和苍茫的那种心态,那个可能在当代文学所有的艺术形式里面少有呈现。其实这个时代虽然好像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每一个人身边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其实这个时代是一个特别封闭的时代,哪怕就是说,在同样一个工作环境中,同样一部电影中,其实人与人之间是有隔膜的。我就想通过我的文字让大家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对生活还有这样一种态度,这样一种思考,他们还有这样一种情怀。左一为邬霞,左二为陈年喜PART3:小崔对话工人诗人邬霞关于诗的启蒙崔永元:邬霞,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诗这么一回事?邬霞:我是92年知道的。我14岁到深圳打工,之后爱上写作。我当时是通过写作来排解心里的苦闷。崔永元:应该是先看到别人写的诗,是吧?邬霞:是的。刚开始都是看别人的,觉得好的就自己抄。然后觉得不过瘾,就自己写。崔永元:刚开始喜欢诗歌的时候,你有印象那个时候比较喜欢哪一个诗人吗?邬霞:刚开始是喜欢席慕容的。崔永元:你看的她的诗有什么感受?邬霞:我觉得她写得很美。崔永元:你觉得她的诗能反应你的这个生活和内心的想法是吧?邬霞:可以。虽然那时我是在打工,但我自己很排斥打工这个题材。我喜欢看不一样的东西。关于打工题材崔永元:当你写的时候呢?会排斥这个题材吗?邬霞:那个时候我几乎不写这样的,不写打工题材。崔永元:为什么?邬霞:就是觉得写出来更加痛苦。我就故意绕开这个话题。崔永元:有可能用诗歌表现吗?这个打工?邬霞:没有。在07年,我写《吊带裙》,我才开始写打工的诗歌。崔永元: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你觉得诗歌应该表现快乐的情绪,美好的生活,是吧?邬霞:对。虽然我的生活不美好,但我特意写美好的东西,给自己希望。关于其他表现形式崔永元:你能找到一种更好的方式,去描述你的这个打工生活吗?还是说诗歌依然可以?邬霞:依然可以。我现在也在学着用短篇小说来反映我的打工生活。崔永元:具体的打工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能跟我们描述吗?邬霞:刚开始我是非常讨厌。那个时候,我巴不得从工厂里面逃脱出来。比如我14岁到深圳打工,那个时候,我刚刚进去,我不懂厂规。有一次,我在走廊上面刷牙,那个门卫看我太小了,他就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进宿舍,我们宿舍里面的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射在我身上,我当时就觉得很没有尊严。我那个时候心里是很愤怒的,必须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中间白色T恤衫为吴飞跃导演PART4:小崔对话导演关于选择诗歌这个拍摄角度崔永元:所以,是怎么想到从诗歌这个角度入手,去反映这个群体?其实一个统计表,可能比诗歌有力得多。秦晓宇:报表可能比较客观比较抽象,而诗歌直接关涉到一个人的经历和情感,更有精神深度、感染力和启示意义。像陈年喜的诗,可能更具有感人至深、直指人心的力量。崔永元:我对诗歌研究得不深,是不是过去,哪怕像是唐诗宋词,是不是也有关心普通人疾苦的这些诗?也许它们不是特别有条件流传下来?秦晓宇:对,其实我们说《诗经》就有“劳者歌其事”的传统,但这样的诗绝少是劳动者写的,退一万步,即使写了也很难流传。这种关心民间疾苦的写作,基本上是贵族士大夫出于良知和同情的代言性写作。真正是以一个当事人写自己内在的劳动者生涯,大规模地写自己作为一个劳动者的处境,应该说是从年以后这些工人诗人开始写作开始,到了今天更是取得了相当的文学成就。崔永元:我刚才的问题是说,怎么想到用诗歌这个角度去拍摄这个群体?吴飞跃:其实过去我在做媒体的记者的时候,我后来自己反省,其实也是忽略了这样一些关照的,比如说去尊重和理解这些工人。但是直到两年前,我接触到这些工人诗歌的时候,这些诗歌闯入到我的生活当中来,给我带来的是,一个是它特别的震撼,一个是它特别的感人。震撼是在于说,通过这样一个个特别简练的文字,它其实把一个浩如烟海的故事库打开了,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的周围,就发生在城乡之间,可是我们过去都忽略了。村里的孩子们可能也不太理解自己的父母在城市里做什么,然后造成的是很多跟父辈之间的隔阂。城市里的人在享受着这样繁华的经济和物质的时候,他也不会去了解这些产品的背后,中国奇迹的背后是怎么样来铸就的。所以当这些诗歌给我们打开这扇通往这些故事背后的暗门时,比如说像年喜写的《炸裂志》,他帮我们去进入这样一个故事时,我们是非常震撼的。另外一个是很感动。因为这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他用他的生存经验和血泪来写下的这样文字和诗歌,跟我过去所从事的报道相比,这才是真正的我们今天的历史,我们应该去纪录的,我们应该去用影像的方式去讲述给更多人知道。秦晓宇导演关于诗歌是否会有接受障碍崔永元:受众能够接受他们这种用诗歌去表现自己生活的形式吗?有没有障碍?吴飞跃:我想应该不会。崔永元:我们设想啊,把他们的生活用影像表现出来,用照片表现出来,也可以用文字表现出来,他选择用他的诗歌来表现,比如《炸裂志》,你是觉得更有力量是吧?秦晓宇:因为诗歌可以更深地去写进你自己的灵魂,所谓“诗者,感其况而述其心”。而影像镜头可以更微妙地捕捉生活的外观。我们的电影是两者相得益彰。崔永元:那是因为你是搞诗歌研究的,我们可以把你这当作是一种“偏见”。秦晓宇:呵呵,再补充一下,这些工人诗歌还是相对通俗易懂的,比较直抒胸臆,不大用典,比较口语化,和一些云山雾罩的诗歌不一样,但依然是好诗,适合放在电影中,也不会让人觉得一头雾水。诗歌就像风景,巫山云雨、云山雾罩有好风景,晴空万里也有好风景。吴飞跃和崔永元PART5:小崔和民谣歌手孙恒交流关于老朋友崔永元:我要特别介绍一下孙恒,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他特别有意思,他喜欢用文化或者文艺的形式去表现这个特殊的群体,他特别真实。我记得我们当时在做节目的时候,在商量唱什么歌,他虽然一直白癜风治疗北京白癜风治疗最好的医院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