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打工人rdquo为啥突

时间:2021-1-3 14:59:53 来源:矽肺

香港笑星黄子华有一段话专门描写打工仔的心态,可谓真切:

“打工仔的心态就是,老板发工资给我,不是因为我为公司做的事,而是因为我为了这份工,我没有为自己做的事,不是因为公司得到了什么,而是因为我失去了什么。

所以公司给我的那份,严格来说不是工资,是赔偿。其中的分别就是,你发工资给我,我要多谢你,你赔偿给我,你要加多一句“对不起”。”

打工仔每月收到的不是工资,而是赔偿,一席话,男默女泪。

《资本论》描述了一段人类历史上极其特殊的时期,人类历史之前绝对没有出现过的,资本主宰了人类社会。在马克思去世了之后,他对于资本主义的描述仍然有效。直到今天,我们基本上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依照马克思的概念,资本和工业化密不可分,而工业化所形成最基本的一个现象,那就是生产者无法拥有生产工具。

在人类历史绝大部分的时期,一直到18世纪的欧洲,比如农夫的锄头、工人的铲子,绝大部分的社会生产工具都是由生产者所拥有的。

蒸汽机发明后,蒸汽的力量得以替代人工,接下各种机械和技术发展了,在那个时代极其新鲜的东西,称之为机器(machine)。这是庞大的、不依赖人的力量,是由科学所驯服的,能够运用自然力量的特殊生产工具。

有人先累积了一定的货币,将这些货币拿去投资、建造相对在那个时代庞大且昂贵的机器,就变成了最开始的工业资本。

它们极为昂贵,运用机器的人却没有足够的财力可以拥有这些机器,这就产生了生产者和生产工具分离的现象。马克思明确地把这种人称之为劳动者或者是劳工。

劳动者不是制造产品,把它用来交换生活所需,而是贩卖自己的劳动力来换取生活。这是一种全新的人类生活的形态,这也是一种全新的经济跟社会的现象,也是资本主义的第一个关键因素。

原来的工匠,用自己的生产工具去生产。可到了工厂里,工人在运用机器,却失去了主宰机器的自由,不能决定要如何运用机器,更不能决定要用机器去生产什么。

劳工没有自主权,只能够在别人的规定和命令底下去出卖的劳动力。在这样的制度底下,劳动却又占了生活当中绝大部分的时间。也就意味着一旦变成了一个劳动者,绝大部分的时间,人是作为手段的存在,而不是作为目的的存在。

马克思作为一名哲学家,他非常关怀人的“目的性”,人为什么活着和存在?

人作为目的而不是手段活着,概念来自于康德。但马克思在这种全新的人类生活形态下,在“工作”这一领域上,给予了这个抽象概念不同的定义。

马克思的答案是,人可以决定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东西,而不是倒过来被所造物而决定。

落实在生活上,马克思要我们去思考,什么时候我们是作为自己而活着,什么时候我们又是作为一个劳动者,也就是为了要换取能够活下去的资产而活着?

这个时候,我们就不是严格定义底下的完整的人,因为不是作为一个目的而活着,而是变成了一种手段,拿着自己的生活去换一些其他东西。

这种作为手段的存在,对马克思来说,就是人的异化。

劳动者在资本主义的结构底下,依照马克思的预言,既然没办法为自己而活着,就不会去追求让自己的生命有意义。他们的生活状况,必然是每况愈下越来越庸俗、粗糙。

资本家只是购买劳动力,可换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资本家跟劳动者之间的关系比奴隶还要糟糕。在这种关系下,资本家只需要在意,作为一个劳动者,明天会不会回来继续提供他所需要的劳动力。

这是一个临界点,对资本家来说,最好的情况维持让劳动者有吃有喝,睡觉之后,明天能用同样的形式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工作。他给予的工资,用这种最低的限度来安排,这时候他就可以取得最大的利益。

资本家不会去在意,一个劳动者在劳动力以外,所有其他的东西,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活,更不会在意他们的心灵。

在这种制度下,为了要能够最大化价值增生,就必然破坏了劳动者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基本上所有一切的可能性,就使得劳工粗鄙庸俗,让劳工不思不考,不会去追求生命上面任何有意义,可以让自己活得更丰富的东西。

打工人这个梗确实很有意思,正好又符合了大家内心深处的阶级认同,所以能够火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相比较而言,“无产阶级”的概念多出自于教科书,绝大多数人并不是主动的学习者——当他们看见教科书上的这个名词后,就已经够头疼了,更不愿意费力思考什么是剩余价值、什么是资本积累,更更不愿意把理论知识与现实生活联系起来,天然的逆反心理与惰性让他们不愿意相信一切“主流舆论”,于是“打工人”就趁虚而入,横扫舆论场。

当今掌握话语权的是资产阶级,他们通过无孔不入的新闻媒体、影视作品、游戏娱乐等一切意识形态可能的载体,不遗余力地对革命、对共产主义、对无产阶级领袖进行长时间、大规模的污名化运动。最典型的是公知抹黑伟人和革命烈士,正所谓“欲亡其国,先灭其史”包括邱少云、黄继光、雷锋、方志敏以及开国领袖在内的几乎所有革命先辈,都被网络公知泼过脏水。

这属于公开的攻击和抹黑,还有很多暗流涌动的污名化运动,是我们不曾留意的。比如最近非常火爆的美剧《切尔诺贝利》,其制作优良、剧情紧凑、表演真实,是近年来难得的佳作。但是,这样一部作品中,也掺杂着不少“私货”。正所谓“毛子已死,有事烧纸”,没有话语权的下场,就是任人宰割:英雄变成了莽夫,勇敢变成了无知,牺牲变成了送死,奉献功绩与荣耀也都被一抹而光。同样是核泄漏事故,福岛事故后日本人用隐瞒、欺骗的手法,让非法移民去清理核废物,曾经引起舆论轩然大波。但也架不住日本人公关做的周到,这就是舆论场的功效。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杀人诛心。资产阶级因为其优厚的经济基础,往往能在文化、娱乐、影视、舆论领域占据核心位置,同样大资本控制的文化影视游戏娱乐公司,也是“精神食粮”的最主要产出方——换句话说,这就是“掌握话语权”的人。因此,他们针对于革命、针对于共产主义、针对于被压迫被剥削的群体,开展了长久的污名化“诛心运动”。

用“企业家”代替“资本家”,甚至冠以“人民”“爱国”二字,也是这一现象的集中体现。

戴锦华教授就说过,她发现北大学生中就普遍存在着一种权力的内在的尊重,以及对革命非理性的恐惧,她把这称之为“告别革命的共识”。这就是多年以来对革命的文艺污名化运动潜移默化洗脑的结果,就仿佛《茶馆》中松二爷那句如条件反射一般的:“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告别革命的共识”与“剥削压迫现实”相交织,造就了“打工人”这种既诙谐幽默广泛传播、又非常怪异拧巴的“属于时代特色的梗”。

如果说,各路人马急着为“打工人”划界限、争抢定义这个词的权利,多少都是希望这个概念能“为我所用”。

那么,这个概念的初始其实也非常耐人寻味——

仔细想想,打工人这一名号,本来也是在网上掌握着话语权的年轻人,从另一个不常发声的人群那里“抢”过来的。

在此之前,哪个自诩有理想有追求的年轻人会满足于打工?

因为日常经验告诉我们,如今的社会价值体系里,“打工”二字早已处于非常不受重视的底端很久了。

它在人们的认知中,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和微薄的回报,是城乡不平衡发展中权益往往更被忽视的一种谋生方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想要远离的阶层。

直到这几年,年轻人越来越发现自己的阶层跃升梦其实不堪一击。

激烈的竞争中,人们意识到自己其实就是新时代写字楼民工,意识到自己在雇佣关系中创造的价值不过如此,更意识到这层层圈套很少有人能逃脱:

“我再努力一点,我的领导就能换宝马了;我的领导再努力一点,他的老板就能财务自由了”。

剥离了理想、情怀,只剩下赤裸裸的雇佣关系后,一茬接一茬的年轻人顺理成章地给自己安上了一个个将工作价值“贬值”的名号:搬砖、社畜、打工……

这看似是年轻人抢夺来了话语权,主动重新定义了自己与工作的关系,在自嘲中也表达了不满与抗争。

但遗憾的是,在这个痴迷用概念抱团的舆论场里,这或许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原地打转。

网上关于打工人的段子,现在不仅余音未散,反而愈演愈烈。

在这背后,有一种深刻的社会背景,那就是阶级失语。

失去语言能力,可以是先天的,也可能是后天的,如果是后天的,那么一群人将成为沉默的阶级。

网络、媒体、报纸、书刊和杂志上,没有他们的声音,没有他们的观点,他们不翻阅,不评论,不发声。因为他们知道看了也是白看,说了也没用,不如只看笑话,只玩游戏。

工人的话语权是一步步沦丧掉的。

很早前,毛泽东就在他著名的文章《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提到,“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年中国解放之后,全国人民都被强加一个阶级身份,其分类根据是解放前的“阶级”背景:

在农村地区的,是地主、富农、中农、贫农和雇农;在城市是革命干部、革命军人、专业人员、工人、商店售货员、小资产阶级、工商业资本家、小商人、手工业者、贫民、流浪者等等。

年后,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城市里的这些阶级类别很快地简化为两大阶级:干部和工人。

工人阶级的政治地位迅速提高,他们不仅有了政治权利,也有了说话的权利。

《人民日报》刊登的《我的婚姻完全是自愿的!》一文,是工人李秀兰与传统包办婚姻抗争的号召。

新中国的青年敢于对家庭本位的择偶标准发起挑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单位、组织、工会等在个人的生活上起到了引导作用。

当时的农村青年妇女中,流行着“工、干、教员,宁死不嫁农民汉”的择偶口诀。很多己经订婚青年妇女希望与原来的恋爱对象解除婚约,然后再找工人。

由于工人阶级在政治上的领导地位,再加之一五计划实施,国家工业化建设对工人的强烈依赖,工人的整体社会地位在新中国相当之高。

在那个年代,如果你能当工人,是要高兴地庆祝的,因为你是国家的主人。

可与此同时,干部们的身份也在无声无息地发生着改变。虽然说工人的工资仍然可观,但是干部们的待遇却越来越特殊。

比如,工人们没饭票买不到饭吃,而干部们可以吃小灶不交钱。流行性感冒期间,工人很长时间看不上病,干部们却能优先治疗。

教员有感胡汉三们再次回来了,于是在高龄之际,毅然决然选择继续革命,甚至在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穿上军装。

有一日,教员抽着烟,看着漫天烟火,他在想些什么呢,我们无从得知。

七十年代末,阶级斗争话语逐渐被抛弃。

八十年代早期的伤痕文学,起初只是对知青时代苦难的哀婉,结果却演变成对阶级斗争论的谴责,并迅速成为新精英政治意识形态的共识。

此后,“阶级”这个词,在很多报告中都再难见到了,中国社会的目标,被描述为一个橄榄型的富裕社会。

同时,一支由涌进新兴城市的由农民工构成的劳动力大军正在快速形成。

在这个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我们对无产阶级的保护并不到位。

《安源实录:一个阶级的光荣与梦想》一书中,从年到年,作者采访了数百个萍乡安源煤矿工人,记录了不少工人阶级的现状。

他发现,很多工人都得了矽肺病。

用医生的话来说:“这个病的确很难治,而安源煤矿里得这种病的人又多,主要原因是安源煤矿的工作环境不好,井下打石门的灰尘较多。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有更多工人的下半辈子都将被这种病痛苦折磨着。

工人们在上访信中写道:“我们这些职业病患者或工伤残者都曾是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我们无怨无悔……但,当我们因工伤残之后,国家既然规定了相关的待遇,我们不但可以而且应当不折不扣地享受,任何单位或个人都不能凌驾国家法律法规之上而予以剥夺或裁减。”

另一封信,《1.8万名萍矿退休职工的心声》里,是关于请求增加工资、改善经济待遇的报告,落款用上了一句“无产阶级革命敬礼”。

工业资本与金融资本,一面熟练地操纵着需求、欠缺和欲望,一边熟练地操作平台堵大家的嘴,甚至玩弄规则挑拨消费者和劳动者之间的矛盾。

这种情况下,无产阶级自然就渐渐失语了。

但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大家都拥有发声渠道了,都有了说话的机会,于是,属于无产阶级的艺术再度卷土重来。

打工人梗的持续暴走,大抵就是底层人民带着调侃和嘲讽的另类发声。

年轻人都醒了,不要跟我扯什么心灵鳖汤。

在这方面,还是广东人民看得开,不管是你在金碧辉煌的写字楼上班,还是动辄谈什么几个亿的大项目,只要上班,就是打工。

年薪几万好,几百万也好,都是打工,都是搵食找饭吃。

而自己做买卖,不不管是赚几万,还是赚几百万,都是老板,自己做主。

从本质上说,打工人梗的流行,是无产阶级的一次阶级意识觉醒,彻底认清了自己的阶级地位,不再欺骗自己,不再对老板抱有幻想。

无奈的是,在打工人阵营,也是分崩离析的,这正是资本家所期望的,工资高的打工人看不起工资低的,工作体面的看不起不体面的。

月薪几万的看不起月薪几千的,坐办公楼的看不起干工地的,打工人之间互相歧视,充满了傲慢与偏见,这是资本喜闻乐见的。

仔细想想,你见过哪个行业是有组织的?

码农没有俱乐部、外卖员没有互助行会、白领没有群体......至于工会就别提了。

所以目前的打工人是散乱的、无序的、没有组织的,导致整个群体失去阶层话语权。

每个人都希望能改变些什么,但大多数人都希望那个去真正做出改变的,付出牺牲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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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资料来源于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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