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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五千米深处打发中年我微小的亲人远在商山脚下他们有病身体落满灰尘我的中年裁下多少他们的晚年就能延长多少我身体里有炸药三吨他们是引信部分就在昨夜在他们床前我岩石一样轰地炸裂一地——节选自陈年喜《炸裂志》年冬天,在河南内乡的一个银矿连续干了4个月的活后,陈年喜突然接到弟弟的一通来电:医院查出食道癌,晚期。纪录片《我的诗篇》截图那一刻,他恨不得立马飞奔到母亲身边,可是他不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挣钱,用自己的生命去延续家人的生命。心里明明已经痛苦到极致,却无法跟任何人说。就在那天夜里,陈年喜挥笔写下了《炸裂志》。这些吞咽困厄再吐出的诗句,像锤砸下来,响彻天地。陈年喜当了16年爆破工,也得过诗歌奖。他去过时代广场和帝国大厦,也应邀去纽约大学演讲过。陈年喜应邀去美国演讲他曾让全世界听到中国打工诗人的声音。如今自己依旧藉藉无名,诗歌消亡。命运的馈赠真是残酷。死里逃生的颈椎手术和尘肺病成为了矿山留给他的遗产,一个家庭奋斗多年仍然一贫如洗。陈年喜微博截图陈年喜说,像他这样的人,只有生存,没有生活。他把这看作自己的宿命。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一辈子也想象不出矿洞的模样陈年喜来自中国秦岭南坡的一个小山村,中国最穷苦的地区之一。陈年喜的老家图/陈年喜微博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矿山,是年的冬天。当时漫天大雪,春节在即,过年的费用已是眉头大事,孩子一岁半,还在每天靠奶粉过日子。有天晚上,一个同学捎来口信说,西秦岭南坡的金矿上有一个架子车工的缺口,问他去不去。这又苦又累的活,在他眼里却是珍宝。陈年喜连夜收拾好行李,一行13个人挤坐在包工头的破旧吉普上,经洛河,过潼关,天黑时分才到达矿点。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大山里的陈年喜,生平第一次见到了比他生活的大山更加闭塞的矿洞。陈年喜在矿洞图/大象点映陈年喜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一辈子也想象不出矿洞的模样。高不过一米七八,宽不过一米四五,而深度常达千米万米。内部布满了子洞,天井,斜井,空釆场,像一座巨大的谜宫。那时陈年喜的工作主要是拉车,就是用两轮的架子车一趟趟把爆破下来的矿石或废石拉出洞口倒在渣坡上。有时候每天拉十趟,有时更多。架子车上的矿石或废石接近一吨重量。拉车的人需要足够掌控它的力量和技巧。再后来,他成了一名爆破工。一做就是16年,居无定所。陈年喜在爆破图/大象点映这是一个孤独而危险的工作,每一次爆破能不能成功全凭个人经验。
操作风钻或水钻在岩石上打眼时,陈年喜整个人几乎完全被粉尘笼罩,但他不戴面具。他说戴着面具汗水会蒙住眼睛,就没法干活了。他每天唯一面对的就是雷管、炸药和死神。是真的会死。陈年喜妻子的弟弟也曾是一名爆破工。只因为在炸药炸响之前,他跑错了方向,直接粉身碎骨,陈年喜亲手处理了他的后事。在矿山十几年,经他手使用的炸药甚至要用火车皮来计算,他也比平常人看到了更多的死亡。他自己即使侥幸没有失去生命,常年钻孔和爆破也已经使他的耳朵大半失聪。后来,他又被查出患有严重的颈椎病,椎神经被压迫了五分之四。医生告诉他,手术如果失败,就是瘫痪,如果不做,半年内也会瘫痪。好在做完手术,死里逃生,同时在体内植入了3块金属。年,陈年喜做颈椎手术,死里逃生陈年喜一直自傲得很,觉得自己有一把力气,爆破技术炉火纯青。他身高一米八四,经常跟朋友吹嘘三四个人近不得身,一个人能扛四个麻袋。但是如今,他再也回不去那片矿山了。
纪录片《我的诗篇》截图
苦难生活中的浪漫诗人像岩石一样炸裂一地在16年矿工生涯中,在无数个孤独枯燥的日子里,陈年喜只能用写诗填满时间和心灵。“活着,就是冲天一喊。”陈年喜笔下的“我”,从来不是一个自我矮化的打工者,而是一个渴盼自由、情感和尊严的人。他让我们相信“真情和真理皆在民间”,“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英雄济贪,美人济富/没有人上过梁山”。在内心深处,陈年喜也有柔情的一面。早年结婚时,他写了首《爱人》送给自己的妻子。
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刀子和灯盏
我水银一样纯净的爱人
今夜,我马放南山,绕开死亡
在白雪之上,为你写下绝世的诗行
——节选自陈年喜《爱人》
那首诗被贴在摆放婚纱照的相框里。
相框平日背过身地摆在梳妆镜前,相框上的红色条纹,颜色越晒越浅,已经成了粉红色。纪录片《我的诗篇》截图他还写过一首诗送给儿子。尤其是“我想让你绕过书本看看人间,又怕你真的看清”这两句,道尽了一个父亲左右为难的舐犊之情。《儿子》节选
儿子,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我昨夜抱你的梦
和露水一起
还挂在床头
儿子
你清澈的眼波
看穿文字和数字
看穿金刚变形的伎俩
但还看不见那些人间的实景
我想让你绕过书本看看人间
又怕你真的看清
纪录片《我的诗篇》截图曾经在无数个下完矿井的夜晚,在那间破旧的连把椅子都没有的房间里,他就那么坐在床沿上。佝偻着身子,趴在那张用杂物架起来的木板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思念着妻子儿子,独自咀嚼着人间苦难,再把它们雕琢成满含血与泪、爱与恨的诗行。陈年喜的家乡图/陈年喜微博那些鲜活的矿洞记忆包裹着疼痛、喜悦,而背后时代的洪流在涌动着。陈年喜在城市的边边角角,在矿山深处默默苟活着,真正践行着“生如蝼蚁”。命运是一个幽深的矿洞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年,纪录片《我的诗篇》开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这一边缘群体:以陈年喜为代表的工人诗人。陈年喜在《我的诗篇》首映礼社长之前专门写过一篇文章介绍,感兴趣的朋友点击下图阅读↓好些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依然比一片羽毛更飘荡。陈年喜在一次采访里,描述自己挤绿皮火车经历时说:“我依然觉得我和他们是一个群体,同一个命运层次。”这个他们,是火车里风尘仆仆的农民工们。“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我选择爆力,劈山救母。”在《宿命》这首诗中,陈年喜把生活中的这种走投无路叫做“宿命”。陈年喜瘫痪在床的父亲也去世了纪录片《我的诗篇》截图自从年做了颈椎手术之后,陈年喜再也干不了爆破工了。人到中年,一切却要从头开始。他来到北京,住进了号称中国打工文化第一村的皮村,继续为一家老小的生计奔波之余,创作了组诗《在皮村》。他笔下的皮村工友,就是3亿农民工命运的缩影。陈年喜一家人在皮村纪录片《炸裂志》截图出于生计的考虑,陈年喜最终离开了皮村,又去了贵州一个景区做宣传工作。本以为一切正在慢慢好起来,没想到命运依然是一个幽深的矿洞。今年3月,陈年喜被确诊了尘肺病。那一刻,他身体里的炸药没有征兆地被引爆了,岩石一样碎了一地。陈年喜微博截图尘肺,因吸入矿物质粉尘引起的肺纤维化。病情不可逆,以目前的医学条件尚无法治愈。随着病情加重,最终可能引发呼吸衰竭而死。医院,陈年喜步行了四五公里。他脑海中想起了熟悉的人们:弟弟也是尘肺。四年前一起在矿上干活,持续咳嗽了一个月,检查结果直接到了一期尘肺,现在在家靠拉三轮车为生。另一个同事去年死了,尘肺二期。临终前每晚无法躺平,每晚坐着靠在床头睡,最后,去医院吸氧也救不了了。最近一个是妻子的表弟,正月十七离开人世。灵牌偏角的地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余海,卒年四十一岁。他为此写下一篇缅怀文章,叫《表弟余海》,引言里他写道:这些年,每写下一个人物,我就死一次。终于轮到自己了。谁也说不清这病到底该找谁讨个说法,因为根本说不清这病是在哪里落下的。如今陈年喜不得不离职回到老家,用写作来对抗命运,养活一家人。
“20年前结婚打的柜子里,装满了我从北京带回来的旧衣服,即使有一天失业回到老家,一辈子也都不用买衣服了。”
他说,他家阁楼上还有三千斤麦子,够吃好几年的了。
陈年喜图/大象点映生命再苦,也值得被人书写在纸上。
社长没有写诗的才华,但是不希望好诗歌就这样消失,更不忍看到写诗的人失去尊严和生命。所以我们买了30本陈年喜的诗集《炸裂志》想用抽奖的形式送给大家一本薄薄的诗集,是陈年喜半生辗转南北的凝结。即使没有这些不幸,《炸裂志》同样值得一读。参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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